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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似乎遭到監視的感覺令人感覺非常不舒服,就像
深夜獨自走在巷弄裡,卻發現有道影子從後頭逐漸逼近,
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上樓之後,我告訴Nico這件事。


  並且叮嚀她盡量少在深夜出門,也許我們社區裡潛伏
了什麼危險份子也不一定。


  Nico抱著嚕嚕逗牠玩,剛下班的她顯得有些疲累,對
於我說的話也不甚在意。


  「應該是你太敏感了啦,巷口就有警察局耶,而且搞
不好只是有人正好跟在你後頭回家罷了。」


  「我也常常覺得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有人尾隨著我啊,
最後還不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都是自己嚇自己吧。」

  她拿著毛刷溫柔的理著嚕嚕的毛,這個小傢伙近來開
始學會抓我的沙發,偶有興起便在客廳搗亂,常讓我的客
廳慘不忍睹。


  我替她泡了一杯咖啡,還是不忘嘮叨:「還是小心為
上吧,說不定是有人覬覦妳的美色,躲在樓下想送花給妳
。」


  「講的像真的一樣,如果碰到色狼我會大聲叫你來救
我啦。」Nico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總是瞇成漂亮的弧線。


  嚕嚕從她的懷裡跳開,像是被抱久了耐不住調皮性子
,Nico和我肩並著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享受那片刻嫻靜
的時光。


  幾分鐘之後,她突然開口打破沈默,「誒,Allen,那
個女孩子,安妮,跟我妳會選哪一個?」


  「為什麼這麼問?」


  「她好像喜歡你不是嗎?」


  才剛開始的愛情,就在一次的誤會裡,出現了疑問句



  如果沒有安妮那突如其來的吻,Nico不會因寂寞恐慌
而選擇逃離,也不會在濕冷的夜裡,獨自一人對著大海,
悲傷的哭泣。


  Nico告訴我,她是一個極端缺乏安全感的人,打從大
學畢業之後就開始的獨居生活以及前男友的背叛,幾度讓
她再也無法相信愛情。


  遇見我之後,才在我的身上看見她的影子,一樣在深
夜裡徘徊,迷惘吶喊著尋找光明的幽暗具像。


  「原本,我只是把你當作填補空虛的填充物,當作是
一個可以在感覺寂寞時陪我聊天,渴望性愛時陪我上床的
對象罷了。」


  「Allen,我很可惡對吧?」柔若無骨的她倚著我的肩
膀,淡淡的訴說內心真實的情感,這是她最喜歡靠著我的
姿勢。


  「只不過,你這個可怕的填充物像是吸飽了我的血液
,每天夜裡都膨脹巨大,將我的滿足胃口養大了,朝日升
起時又乍然抽離,那一段日子,每天上班前我都會哭。」


  轉換季節的時候總是令人多愁善感,Nico平靜的情緒
,在那一段平靜的日子裡掀起波瀾,她的軀體像是抽乾了
空氣的氣球,疲弱萎糜不堪一擊。


  「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對你來說更不公平。」


  她親吻我的臉頰,「當我開始時時刻刻想念著你的吻
,懼怕寒冷像失去你的體溫,我開始發覺,我喜歡上你了
。」


  「你記不記得曾經問過我一句話,那讓我思考了好久
。」


  我笑說:「我問過妳的話太多了,這樣講我可想不起
來是哪一句。」


  Nico清雅的面容之上,表情堅定,她緩緩的說:「你
問我,兩個人的寂寞相乘,會不會得到負負得正的結果。



  「那讓我開始害怕,害怕過於依賴你,卻得不到欲求
的愛情。」


  「所以我才會卑怯的選擇逃避。」


  「在我最需要愛情的時候。」我默默的說。


  「是的,也是我最需要愛情的時候。」她說。


  我伸出雙手,將Nico小巧的臉蛋捧在手心裡,輕吻她
細長的睫毛,「所以我們都不需要再迷惘了,妳是我缺少
的1/2,只有擁有彼此,我們才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那個女孩,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我的意志冷靜,
在那一刻真實表露無遺。


  「但是她會受到傷害。」Nico閉上眼睛。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祈禱著,安妮已經接受
這個事實,更乞求上蒼,讓所有的人都能夠過的幸福。


  Nico愉悅的呻吟在浴室裡響起回音,我按揉著她的肩
,在掌心倒了點洗髮精,我雙手攏著她的長髮,細心的搓
洗。


  浴室裡微冷的氣溫讓她的身上顫起了雞皮疙瘩,我旋
開蓮蓬頭,調整至適宜的水溫之後,淋上了她赤裸的身體



  我的左手環抱著她的腰,右手捧著她的後頸,肆無忌
憚的吻她性感的鎖骨,蓮蓬頭射出的水柱從高處落下,飄
淋於我和她的身上,就像下著溫暖的傾盆大雨。


  那樣的雨水,讓我們的吻更加濕熱,加倍促進情慾燃
燒,Nico的乳房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我開始分不清,盈
滿鼻腔的那一股芬芳,究竟是洗髮乳的香味,還是Nico身
上的味道。


  我用火熱的吻,抽去縈繞於Nico心頭的黑色憂鬱,噬
咬著肩頭的肉,我在她的血管裡注入滿腔的愛戀。


  如果寂寞是種毒,那麼也只有能夠洞悉脆弱的她,才
是我的解毒靈藥。


  她的肌膚閃爍著動心懾魄的光輝,雪白而閃亮,像初
生的嬰孩般白裡透紅。


  從髮梢滴落的水珠滑過前胸劃過了腰間的輪廓,然後
隨著我的手探入了神秘的腹地。


  Nico靠著牆,修長雙腿禁不住的抖動,她哀求著我,
像重度毒癮發作,陶醉於層層翻擾的感官刺激之中。


  她的表情幽然中帶著哀淒,太多紛沓而來的複雜情緒
干擾著她的思考,她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手擁抱我進入
她的身體,然後重重的靠在冰冷的磁磚上,情慾如星火燎
原,已然使她陷入瘋狂。


  她緊緊的抓著我,像是要撕裂我的血肉一般,哀叫著
,濕透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飛舞。


  我品味著每一種面貌的她,寂靜而幽雅,狂野而火辣
,像是黑色的玫瑰在魔幻的夜裡幽然綻放,隨著死亡氣息
的來臨而凋謝,寂寞的等待下一次新生。


  我重重的吐著氣,在彼此終於卸下心防的那一刻,我
告訴深愛的她。


  「我愛妳。」


  「所以,我們不要再寂寞了。」


  Nico起了個大早,回到自己的住處盥洗之後,又到我
的房間叫我起床。


  前一天夜裡,我們交換了彼此的備份鑰匙,在我們之
間,已經不應再隔著那道冷調厚重的鐵門,我們互相承諾
,不要按電鈴,那一道手續讓人覺得陌生。


  「我看乾脆把兩間屋子都買下來打通好了,用同一個
門進出,不就沒這問題了嗎?」我笑說。


  Nico搖搖頭否決了我的想法,「這樣不好,感情再怎
麼濃稠甜蜜,最終我們都會需要私人的空間,少了一道電
鈴已經足夠,不需要再打破最後一點點的私人領域了。」


  我瞭解她的想法,再怎麼熱戀的情人,也會因為太常
見面而吵架冷戰,我們都不是第一次談戀愛,自然要避免
這種無聊的情緒摩擦。


  她膩在我的身旁,嚷著要我載她去上班。


  這個如藍色暹邏貓一般獨立自主的女孩終於學會向我
撒嬌。


  我的心裡有著難言的滿足。


  送她上班的途中我向她提起隔天安妮的生日與慶功宴
,她驚呼著並且替黑蝙蝠得到發片機會這件事感到衷心的
喜悅。


  「她們真的很厲害耶,安妮唱歌是怎麼樣的好聽?光
聽你形容實在是太難想像了。」


  「有機會的話,再帶妳去她們駐點的PUB聽歌吧,不知
道在發片之前,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去那裡演唱。」我思考
著諸多的可能性。


  「明天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吧,如果她沒發飆的話,應
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還是不了,那是你們的場合,況且她生日也不希望不
愉快啊,哪怕是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Nico低頭看著自己
的膝蓋,淡淡的說。


  「我沒關係的,反正你早就跑不掉了。」


  「我看妳不是獸醫,是馴獸師吧。」我笑說。


  雖然週末還需要上班,Nico卻一點也不顯得厭煩,她的
工作對她來說就是生活的體現,她喜歡動物,就算再累也不
覺得彈性疲乏。


  她又打了個噴嚏,臉頰紅通通的,雖然看起來精神奕奕
,我卻擔心那是感冒的前兆。


  前幾天淋了雨,或許過了兩天潛伏期之後感冒病毒才正
要發威。


  到了寵物診所,她開門下車時我對她說:「如果真的感
冒了就別勉強,打電話給我。」


  她揉揉鼻子,甜甜的笑著:「好啦,沒事的啦。」


  正當我準備離開,車子後頭有台摩托車停了下來,騎士
摘下安全帽,我踩下油門打了左轉燈進入車道。


  那時候,我還沒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似曾相識。


  悠閒的週六午後,Nico上班之後的無聊時光,我便到河
岸公園慢跑,想起上次在這裡偶遇月兒,與她婚宴之後發生
的種種,不禁微笑。


  才幾個禮拜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然而幸而經歷了這些痛苦,才讓我和Nico認清對彼此的
情感,才有勇氣去認真面對。


  跑步的途中,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我停下腳步,一看是安妮的來電。


  「喂,Allen老大,在幹嘛啊?」


  「在跑步啊,喘死我了,真是太缺乏運動。」我笑說。


  「喔,想不到你也會這麼健康啊。唉呀,我要跟你說,
記得明天吧?」


  「當然啊,我不是跟奕翔都說一定會去的嗎。」


  「那就好,明天中午在信義計畫區的Chilis,你知道那
間店吧。」安妮告訴我集合的時間和餐廳。


  記得那是一間不錯的美式餐廳,我曾經和阿查一起到
那兒看過王建民的棒球比賽,有美食有啤酒,是個適合聚
會的場所。


  「奕翔知道了嗎?」


  安妮甜甜笑說:「他老早就打電話來問的一清二楚了
,好像怕我忽略他一樣。」


  「那好,我會準時到,妳記得提醒奕翔別遲到,這個
小子沒什麼時間觀念的。」我笑說。


  「放心啦,他不敢遲到的。」安妮很有把握。


  奕翔當然不敢遲到,有誰敢在自己心儀的女孩生日宴
會上遲到呢?



  晚間十點,Nico敲了我的門,搖搖晃晃的站在門口。


  一看見我就笑說:「被你說中了,真的感冒了。」


  我伸手探了她的額頭,有些微的發燒症狀,連忙將她
扶進屋裡。


  「果然還是太逞強了點。」


  「小感冒沒關係啦,喝點熱水,睡個覺就好囉,你別
那麼擔心。」反倒是她在安慰我。


  我替Nico上下收拾妥當,她換了睡衣之後,我讓她在
我的床上躺好,並且替她蓋妥被褥。


  「我去買感冒藥,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嗯。」她像是體力耗盡,連回答的聲音都虛弱無比



  我奔跑下樓,看了看時間,突然發現這時候藥局大都
已經關門,只好跑到捷運站附近營業到十二點的藥粧店買
成藥。


  回程的路上,與昨晚同一個地點,我又感覺到那令人
汗毛直豎的注視感,彷彿真有什麼人躲在牆角或樹蔭之後
惡狠瞪著我。


  可我沒有時間發毛,當下加快腳步回到住處。


  回到家裡,Nico已經睡的安穩,只是呼吸還有些急促



  我用臉盆裝著清水,將乾淨的毛巾浸濕之後扭乾,然
後覆蓋在她的額頭上,這樣能夠替她消解一些熱度。


  幾乎一整晚沒有闔眼,毛巾溫熱了之後我替她重新換
上冰涼的毛巾,如此反覆整夜,黎明將至時我才趴在床緣
打了個盹。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近午時分,Nico拉了我的手,說她
想喝點水。


  她猛烈的咳嗽,似乎是個嚴重的感冒。


  我將她扶起,拿了感冒藥和溫水讓她一併服下,Nico
啞著嗓子說:「對不起,你昨晚整夜沒睡吧?」


  我摸摸她的頭,微笑說道:「有啦,有小睡了片刻,
中午想吃什麼,熱稀飯?還是喝雞湯?」


  「你今天不是要去安妮的生日宴會嗎?」才說一句話
,她又開始咳嗽,劇烈的喘氣。


  我一看時間,就快到約定的中午,我嘆了口氣。


  「沒關係,有奕翔陪她。」我淡淡的說。


  Nico輕輕的推著我,「趕快去換衣服,怎麼可以爽約
呢,我在家裡睡一覺,起來感冒就好了啦。」她臉色蒼白
,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妳先躺下,別說話了。真的很愛逞強耶。」我輕輕
的將她放回床上,還是決定今天不赴安妮的約。



  Nico憂心忡忡的看著我。


  「安妮……她會很難過吧?」她咬著下唇。


  「妳真的希望我去?」


  她看著我,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還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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