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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一個禮拜,我一下班就賴在阿若家裏,有時彈彈
吉他自娛,有時摸索著她的蘋果電腦怎麼使用。


  我每天下班到達阿若家大約都在八點左右,正好碰上
了她要出門開店營業的時間。


  所以她總是開了門讓我滾進去,便一身俐落的上班去
了。


  就算沒有說到話也沒關係,在這裡我感受到種其他地
方難以所求的安適感。我替她清洗每日堆積的衣物,捲起
袖子打掃房間,十點半的時候提著垃圾下樓等待清潔車來
到。


  每天都會碰到阿若的房東周太太,一位和藹可親的女
士。


  起初她向我微笑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了她對我這陌生
人的不信任。但她見我天天提著包垃圾在那兒等,似乎也
解除了戒心,主動向我攀談。


  「你是劉小姐的男朋友嗎?」


  「不是的,嚴格來說,我應該只能算個長工。」我微
笑回應。


  「劉小姐跟我租了好多年房子,從來沒見過男人到她
這兒來呢。」周太太用手肘頂了我,以捉狹的表情笑著:
「如果妳不是他的男朋友,那可就真奇怪囉。」


  我忍受著她怪鳥般的笑聲,其實除了笑聲難聽,周太
太還算是個不難相處的人。


  阿若的本名叫做劉若亞,一個英氣十足的中性名字,
我覺得非常適合她。


  有時候我會多買幾瓶酒放在阿若的冰箱裡,我會喝掉
一半,而另一半的酒總在我次日來到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若會在三點四十分左右準時到家,有時候醉醺醺的
,有時候累得一進門就倒在沙發上。


  如果我還沒睡,我會將她抱到床上,替她脫去鞋襪,
蓋好被褥。


  絕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清醒的,這一陣子,我陷入嚴
重的失眠症候群中,總要累積了幾天的疲累,才有辦法一
口氣睡得不省人事。


  有一天晚上,阿若剛離開,而我還沒脫下西裝,口袋
裡的電話響個不停。


  「喂?有甚麼好康的關照?」是天兵打來的電話。


  他在電話中歡呼:「我請到假了,萬歲!下禮拜五六
日去墾丁,可以吧?」


  「哇靠,你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我當然沒問題啊…
…不會有突發狀況吧?譬如在墾丁突然被老總召回之類的
?」我還是會擔心,必經依照電子業的生態,這種召返的
事情司空見慣。


  「幹!不會啦,我手機全面關機總行了吧,一定要出
去玩一趟啊,不然快悶壞了。」


  天兵說得斬釘截鐵,我也因此釋懷:「那就這麼敲定
了,我會搞定我的假,機票要我訂嗎?」


  「我有個認識的同學在墾丁的飯店工作,我拜託他幫
我們訂房,機票給你搞定吧?」


  「沒有問題。」


  夏天,海浪,金沙灘。


  陽光無比的墾丁海岸似乎已經在向我招手,敲定了行
程之後,本來陷入莫名陰霾的心情突然開朗了不少。


  只要把手邊這案子交出去,就能享受期待已久的夏日
海洋氣息了。


  我歡呼一聲,把西裝丟到沙發上,立刻拿出筆電上網
查詢機票。


  取出筆電的時候,一條手帕掉落,看見手帕我便想起
明天是和Maggie第二次開會的日子。那天我們談得很愉快
,讓我很意外的是,那個強勢的女孩在工作上卻是無比的
柔軟。


  這應該是職業訓練出來的敏感度呢,還是Maggie本身
就具備了這樣的性格特質?


  在筆電的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字,我闔上電腦。


  揉著疲累的眼睛,我從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這時候
我需要一點冰涼的滋潤。


  看看時間竟已是午夜零時二十三分,今晚應該可以睡
個好覺,不過我想第一時間讓阿若知道這個好消息。


  所以我繼續看書,等待阿若下班回家。


  這空間凝聚了靜謐,穿梭繚繞的輕音樂並不打擾同一
個次元的安寧,我坐在沙發上專心的閱讀。


  我正在讀村上龍的書《69》,我很喜歡的一本書,敘
述著他高中時代離經叛道的生活。


  對照著他叛逆又充滿新時代思潮的衝動少年時代,我
直覺我少年時的可笑,他們封鎖學校搞革命,我卻在舊校
舍搞鬼故事。


  也許小說裡的人物是過於戲劇性了,不過不失為平凡
的特別,他的筆觸讓少年時代的他活然躍於紙上。


  這樣安靜的閱讀片刻,靜悄悄的聽不見時鐘指針走動
的聲音。抬頭一看竟已經兩點多,而我還沒感覺到睡意。


  我想洗個澡。


  入睡之前,我總喜歡先洗去一身的疲憊,否則次日上
班時就好像拖著前一天的自己,感覺雙倍沈重。


  酷熱的仲夏氣溫讓我洗了幾天的冷水澡,冰涼的清水
淋到頭上的時候,會有種重獲新生的錯覺。


  浴室的顏色是冷調的灰,我喜愛的色調。雖然設備略
顯陳舊,看起來像懷舊主題餐廳裡刻意裝設的陳年洗手台
,不過和阿若的房間整體感卻契合的很好,絲毫不顯突兀


  她的門是壞的,無法上鎖,不過對獨居的阿若來說倒
是不構成影響。


  我讓冷水從我的頭沖下,石像般的停止身體的任何動
作,用肌膚感觸著每一滴清涼帶走身上的灼熱。


  我聽見開門的聲音,阿若回來了。


  「我在洗澡,等我一下,待會給妳個驚喜。」我出聲
告訴阿若。


  「嗯。」阿若的聲音顯得很累。


  呀的一聲,浴室的木門被推開,阿若一聲不響的走進
浴室,走到我的身後。


  「……。」


  她從背後抱住全身赤裸的我,冷水漾溼她身上的襯衫
,她身上的長褲。


  「很累嗎?」我說。


  「讓我清醒一下,喝得多了。」阿若把臉埋在我的背
上,輕輕的,像棉絮飄落般的吻著我的背。


  我們進行著無聲的溝通,沒有交談的會話。


  也許,我對阿若來說,是個釋放壓力的港口。


  其實,不知不覺中,阿若對我也是那樣的角色。


  她的襯衫濕透,緊貼著她的身體曲線,我關起蓮蓬頭
,伸手拿條浴巾蓋她的頭。


  「會著涼的。」


  那雙深邃的眼經由下往上看著我,淒迷的令人錯亂,
她的眼眶邊還留著每天徹夜工作的黑色痕跡。


  「今天心情不好?」我回應著她的眼神。


  「不好也不壞,只是心裡的那個空洞,突然有點擴大
了。」


  和阿若重逢之後,我幾乎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從一
個大姊姊的角色逐漸轉變,變成了在工作上自信倔強,在
我面前卻又楚楚可憐的小女人。


  她的內心世界是複雜的扭曲的難以想像的瘋狂,那來
自於她曾經受傷的過去。已經結痂的傷口,也可能因為自
己的不留意的碰觸而撕裂。


  那算是二度傷害,還是新的心傷?


  我並不瞭解。


  如果可以成為癒合的藥,而她需要我是那角色時,我
也會義不容辭的付出。


  阿若輕輕撫摸我的臉龐,溫柔的拭去殘留的水滴,我
俯身吻她。這一連串的動作進行的竟是如此自然,藉著對
方的唇,我取走她內心的憂傷,而她吸收我的平靜。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我們平靜的親吻,擁抱。我替她脫去濕漉漉的衣裳,
拿著浴巾仔細擦乾她美麗胴體上頭每一顆水珠,隔著浴巾
,就像是愛撫般的柔適。


  夏天的夜,氣溫不會使裸身的我們感到寒冷,皮膚顫
起的疙瘩反倒使頭腦清醒,趕走了正要降臨的睡意。

 


  「我們做吧。」我說。


  「嗯。」

  這幾天以來,我第一次主動提出做愛的要求。


  我並不是不喜歡和阿若做愛,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個
美麗女孩的求愛,在我內心深處總是這麼覺得,和阿若做
愛並不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


  我倆就像腐木和蛆,彼此照護著殘缺的心靈,唇齒相
依。


  阿若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就像我不會拒絕她一樣


  親吻著她的肌膚時,她像被釣線纏住般輕輕的掙扎著
,低聲哼著。我的吻讓阿若感覺渾身麻癢,觸電似的弓起
身子,我放肆的欣賞她屈起長腿的弧線。


  曾經交往過的女孩,只有荃有這樣極品的美腿,但是
阿若的腿上沒有傷痕,肌膚緊致,就像白玉那樣光華。


  我輕撫著阿若的身體,舌尖濕潤她的唇。我突然發現
,當我的指尖刷過阿若背部的時候,她有著特別的反應。


  夜光映照著阿若的背部曲線,晶瑩剔透的閃耀著光輝
,沉浸在月色裡的她美麗的無以復加。

 

  我伸手觸摸阿若的下體,私處已經濕滑無比,我的手
指輕輕一伸便滑入她的體內。


  阿若身體震顫了一下,似乎不慣於承受手指進入陰道
的感覺,她皺著眉而唇緊咬著。

 


  我,是她第二和第三個男人。


  超過五年沒有性生活,阿若的身體宛如處女般敏感。


  咬著她的耳,在一旁甜膩的釋放我的情感:「放輕鬆
,交給我來就好了。」這是幾年前阿若對我說過的話。而
如今,我想將我對她的憐惜傳達給她知道。


  我的動作像是對待著國寶一般小心謹慎,隨著手指逐
漸的移動,她的乳尖因興奮而鼓起,潮水陣陣的從神秘的
腹地湧出。


  我含著那蜜桃上的紅點,以我舌尖味蕾的粗糙給予刺
激,阿若突然緊緊抓著我的手臂,雙眼緊閉著叫了出聲。


  她的情慾已經高漲,主動伸手套弄著我。


  手指精巧的動作之下,我的腦部缺氧,下體充血。


  我捧著阿若的纖腰,愛憐的看著她,阿若點點頭。

  
  屋外滴滴答答的下起細雨,像情人間低語絮絮,敲打
著雨簷答答答答。


  我再次進入阿若的體內,沉醉在酒精之海裡的她,隨
著波浪飄盪。我的動作極緩,生怕弄痛了阿若。


  「會痛嗎?」


  阿若微笑,泛紅的雙頰讓她更顯嬌羞:「傻孩子,我
又不是沒經驗的女孩。」


  收音機裡傳來迷幻的旋律,在那一刻我確信我是愛著
她的,濃厚的思念衝破了血管擠爆了器官,我幾乎就要脫
口而出。


  阿若隨著我的動作搖擺蛇腰,游移載她頸部的舌讓異
樣的快感爬滿周身,我感覺到了她陰道的柔嫩。


  吞吐著我,猛烈的噬咬後又輕柔的放開。


  快感同樣劇烈侵攻著我,從私處光速爬上腦門,一陣
又一陣的撞擊。


  我本以為那是靈魂之間迷離的愛戀,只不過情慾靈肉
的交合,更讓我撕心裂肺。

 

  自殘式的享受背叛自己的快感。


  我的動作越是瘋狂,阿若就叫的越大聲,潮紅爬滿她
的全身,已經擦乾的身體又滲出汗水。


  腦中突然一陣暈眩,我知道刺激已經衝破腦門到達臨
界點,就要傾巢而出。


  我想起身,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阿若突然
緊摟著我的脖子,而我的下身無意識的繼續擺動著。


  我們一起達到了高潮,腦中瘋狂的暈眩,我趴在阿若
身上喘氣,隨她的呼吸起伏。


  奇妙的是我並不感到異樣。


  「為甚麼讓我射在裡面?」我親吻她的臉頰,一如往
常。


  「今天是安全期,沒關係的。」阿若幽幽地說。

 

  「就算有了,那也是沒關係的。」

 


  彷彿在哪裡聽過這種重擊心靈的話語,我翻過來,躺
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難以平息的喘氣。

 

 

 

 



原文出處: 玲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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